《往事随风》 章节介绍
有一种小说,它像海洛因一样让人上瘾,一旦爱上,便很难戒掉!它就是当代作家邵涌泉的小说《往事随风》。《往事随风》第3章主要内容:自从古镇回来以后,大约已经半个多月了,宋老师和诸葛还未再见过面。联系是有的,主要是诸葛忙不过来,工作室有两个新的合.........
《往事随风》 第3章痴情男女 在线试读
自从古镇回来以后,大约已经半个多月了,宋老师和诸葛还未再见过面。联系是有的,主要是诸葛忙不过来,工作室有两个新的合作项目,有许多市场开发,合作协调方面的问题要及时沟通解决,还有带领着多年累积下来而比较稳定的千人团队,对他们提出的每个难点、疑点必须随时解答,指导,每天工作十多个小时下来,人已经精疲力尽,软瘫如泥。接到宋老师一日复一日发送的问候、关心,尽可能应付着,不让他产生误解,哪个女人不想小鸟依人,舒舒服服过日子。她觉得自己没有这个福报,她必须打拼,她是一切靠自己打拼的命,她总想着在她忙过这阵之后她会主动联系他的,他若爱我也必能使我心宽,让我放心。听她说这么忙着工作,宋老师不好说什么,也不知道该怎么说。他把一年多来交往的点点滴滴仔细梳理了一遍。讨论问题的时候她很重视他的意见,像个学习很用功的学生,意见出,她总是愉快地说:“好的好的,就按这个办。”清晨打球的时候,她看到他满头大汗了,总会说:“歇会儿吧,补充点水。”季节更换,她会给他买些时令衣服送来,他说衣服有的,不用花钱。她说:“我自己买衣服看到蛮合适的给你顺了两件。”他跟她微信偶尔开开玩笑,她就发几个笑脸,并附言:开心就好!
不久前游水乡古镇,她那么心无旁骛地做着纯粹的女人,她把她最好的最美的都给予了他。他想自己老了,内心情感更加丰富了。她三天不联系,他就会失魂落魄的,是不是像小说里的那种变态呢?人的情感世界,就像是一座金矿,你就是用强于虚拟货币挖矿机几倍功力,也是挖不穷尽的。他捋着捋着,脑门子有点发胀,眼眶湿润了。他一个人呆呆坐着,双手捂着脸拭擦着眼泪,他仿佛觉得自己立刻就要跟诸葛分别似的,居然哭出声来:“你如此尊重我,如此关心我,如此信任我,没有要我一个承诺,哪怕一丁点的条件和要求,无声无息地随了我,我何德何能受你这般恩赐啊……啊啊?”过了好久,他的情绪才慢慢平复过来,他记得她有个口头禅叫“只要做好自己”,所以她的所有行为应该跟她的这句口头禅关系密切,它代表了她的处世态度,体现了她的无私胸怀,反映了她最通俗最朴素的生活哲学。她对他的灵魂触动是深刻的。他过去固有的那些与人谨慎、防卫、狭隘,甚至于自私的偏见被一扫而空,填补进来的是尊重、信任、大度,乃至奉献。他认为现在他最要做的,不是急切地要见到她,不是臆测她对他的态度和感情,不是按一己所想去破坏她的工作思路和节奏,而是体谅和信任,保证她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处理她手头应该处理的事情。他只要坚持每天一个问候一个安慰,他相信她空闲下来一定会同他联络,一定像他牵挂她一样牵挂着他。想到这些他不安的心像晴朗的天空一样明朗起来。
一个周末的晚上,市中心繁华地段一家名气大的高级外资酒店灯光璀璨,门口各种豪车一停一走,男男女女宾客一下车便快速通过旋转门步入各自预设的包间。宋老师说今天是他自己的生日,他在一周前就约定了诸葛一块儿晚餐,所以他早早地就来到预定好的0313包间,期待着她的到来。他心里有点焦急,但没有打电话询问到了哪里,他知道周末下班人多车多,不能催促而影响安全。还好,没等多久,诸葛提着包笑着款步进来了。他抑制不住迎上去就一个大大的拥抱,她双手搂着他的脖子送上一串热吻,包包还在手上提着。两人落座,桌上摆放着三个小菜碟,“菜点好了吗?今天好像有点饿了。”诸葛问道。“点好了,两份法式牛排,七成熟,两条河豚鱼,两份木瓜炖雪蛤,一盆蚝油生菜,两尊冬虫夏草乌鸡汤,三个小菜碟是酒店赠送的。酒水,我从家里带来一瓶2018年茅台,又点了一瓶1000毫升装日本清酒,价格不菲,还有一壶黄山菊花茶,就这些,你看可好?不喜欢随时可调,没关系。”宋老师说完,把菜单递给诸葛看。诸葛接过菜单道:“不用看了,非常好。”她抬头对着站在一旁的服务生:“请把清酒打开。另外,最后来一份生日炒面。”服务生微鞠一躬,说了声“好的”便下去了。
酒刚倒好,热气腾腾的牛排也上来了,两人同时举杯,互相温情一笑,“祝你生日快乐!”“欢迎你的光临”,各自客套了一句,然后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,将酒杯送到唇边吮了一下。两人边吃边聊,说到相思之苦,说到工作繁琐,说到油盐酱醋,说到人生苦短……酒菜在慢慢减少而话题在渐渐增多,气氛十分融洽,诸葛略带些醉意,突然转换话题说道:“我原来夜里睡觉前习惯翻几页书就会自然入眠,可最近我翻书睡觉不灵了,讨厌的是不翻书更加睡不着,那是一本关于老子思想的著作,其中无为而无不为翻来覆去地讲,把我推到云里雾里,愈看愈糊涂,捧着书弄不明白,合着书闭眼依然不明白,折腾得心绪烦乱而睡不着觉,老师,请你当面讲解一下,帮我去掉这块心病,恢复常态,我该怎么理解才是呢?”“哎呀……这个事难解决。”他用公筷给她夹了菜,又一起碰杯喝了一口说道:“老子讲了六个字,有人花心血研究了一辈子,结局是人云亦云未得其宗,有人研究出了一本大书,结果还把看他书的人搞懵了,这说明什么?说明老子哲学思想太过深奥,说明他们不笨又笨。”她听后控制不住扑哧一笑。“你不要笑,我懂你的意思,你以为他们应该是专家学者,这么评价有失尊重,也不严肃。可我真不是轻视和嘲讽,我试用最简单最通俗的方法去解释,你听一听我有没有讲得通。‘无为而无不为’,无,就是没有,就是不,不要,不可。为,就是行为,行动,作为。而是但,但是。可,可是。无不,两个字意思相同,是双重否定,变成肯定,前面一个为和后面一个为意思也相同。那句意思就是什么也不要做,但什么都不可不做。这不是明显自相矛盾吗,老子是圣人,是中国古代哲学大家,不可能说出前后自相矛盾的话,老子要表达的真实意思是什么呢?圣人要表达的意思是,不该做的一概不要做(无为),但是该做的统统都要做(而无不为)。”诸葛显得若有所思的状态,又问:“那怎么判断该做的和不该做的呢?”宋老师答道:“这个问题问得好,这里就有了该和不该的判断标准和判断能力,先说说判断标准。”
“面临一件事情是‘无为’还是‘无不为’,需要有个尺子(标准)去衡量,尺子不只一把,有好几把,譬如风俗、习惯算一把尺子;道德、公德算一把尺子;宗教算一把尺子;还有占卜算把尺子;君王之令也算一把尺子等等。尺子(标准)有了,如何来量准确呢?这就是接下来要讲的判断能力问题,这是最重要最高难的。这里考验一个人是小智慧、中智慧,还是大智慧。圣人与平常人的区别就在于这个地方。凭借渊博的学识,丰富的经验,占卜的绝技等等,能够事事预料如神。
根据这些综合能力,将多把尺子相应对照得出‘无为’还是‘无不为’的结论,再将措施、手段、目的预设好,最后用结果、效果来进行验证。这里插一句,会用一两把尺子的小智慧,会用三四把尺子的是中智慧,会用五六把尺子,甚至用尽所有尺子的才是大智慧。当然这是我个人对你提出的判断无为与无不为的解答。到此问题并没有完全解决,什么问题呢?你没有问,算我自问自答。”诸葛听着宋老师的认真解答,语言通俗易懂,意思表达清晰到位,颇受启发,原先想说几句听听就够了,没想到他这么较真,有条有理,层次分明,真像个老子研究专家似的,倒不好意思打断他的思路,干脆耐心听他讲完,反正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,比那些大本子上颠来倒去讲的好理解多了。她端着杯嬉笑道:“来来来,喝口酒,趁热吃点菜。”吃着喝着,宋老师又兴致高起来:“刚才说到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,这个问题就是,怎么确定我所讲的正是老子无为而无不为的本意呢?老子是几千年前的古人,他本人不会出面解释,只有靠后人解读。”
“晓得老子有个身份,这个问题也就基本回答了。老子是中国道教鼻祖,无为而治是以老子为代表的道家思想的核心。老子还是易经祖师爷,占卜预测是他的拿手活儿。老子是大智慧的思想家,‘上善若水’是他的胸襟和境界的写照。老子也是具有现代意义的哲学家,无为而无不为是圣人老子所倡导的,是几千年来圣贤所崇拜的。不是我们现在有些领导干部,老子都说‘无为’,他就当起了甩手老板,一天到晚,吃喝应酬,溜须拍马,务虚不务实。只管不丢乌纱帽。还有些人上台就放三把火,做表面文章,轰轰烈烈,不看条件,脱离实际。结果劳民伤财,说是‘无不为’;完全曲解了老子的本意。”
她看他越讲越情绪激昂,心想应该同这清酒有关,日本酿的这酒无色透明,上口像米酒,清淡淡,下肚像陈酿,厚温温的,连来几杯像白烧,热乎乎的,稍微一多像二锅头,晕乎乎的。她把壶里所剩无几的酒两人均分了,她不想他喝醉。“那么,宋老师,你的第三个问题的结论是,自相矛盾的话圣人老子绝对不会说的,老子所称无为、无不为都是有条件和前提的,而且这是唯一合乎逻辑的解释。这个前提和条件的正确判断才是最为关键的,才是智者的试金石。就是今天人们所说的科学决策,对吗?老子就是这个智者,是这样吗?”诸葛归纳完了,疑惑地盯着宋老师看。宋老师有些心虚,其实对于无为无不为,他也并未搞清楚。可他不愿在诸葛面前掉链子,他凭着记忆中的印象,半是胡诌地讲了一大通。诸葛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,只是不想让宋老师扫兴。“对,你总结得比我还好,说明你对这个问题关注已久,困惑已久,答案也就有了。来吧,把酒干了,祝你能睡个安稳觉啦!”宋老师忙着就这个问题收尾,可诸葛偏偏余兴未了:“宋老师,你对老子研究得这么深,请问在我们的关系问题上有没有用上‘无为’而‘无不为’呢?”“今天酒多了,下次再回答你吧!”两人举杯一饮而尽。离开包厢穿过旋转门来到酒店门口,外边起风了,隆冬将近,气温骤降,诸葛酒喝的有点多,寒风一吹,人一哆嗦,穿着高跟鞋走路有些蹒跚。宋老师连忙贴上去,用自己的风衣一把将她裹住,赶紧招呼了一个代驾径直朝自家奔去。不一会就到了,宋老师利索地开门迎客,诸葛站在门前并未一步踏入,而是停顿犹豫了一小会。“外面冷,快进快进!”宋老师似乎迫不及待地催促着,几乎要伸手去拉,诸葛一个转身,嗔怪着说:“还不接包!”刚一进门,两人迅速地拥抱在一起,在客厅里连转几个圈儿,他们就这样亲着抱着,像个连体人儿似的进了浴室。浴室里,只听得水流潺潺,只看得肌肤黏连,两个人像戏里的皮影一样在升腾的雾气中嬉闹起舞。冬去春来,转眼之间一个年头又过去了,想想诸葛和宋老师的恋人关系也有三四年了。虽说没有朝夕相处,也是常来常往,两人的感情与日俱增,比不上少男少女般如胶似漆,成熟男女之间他们更享受温情。
他们对待彼此间的情爱关系可谓恰到好处,理性、谨慎、低调,从不张扬,家人和朋友无人知晓。相遇球场,一贯以普通球友面目出现,从不勉强必同谁打球,不同谁打球,男女球友之间难免会开开玩笑,她和他从未由此生气,运动装备也是各取各需,无关纠葛,丝毫不露一点男女那种亲昵、矫情、任性的情状。就是什么时间进退场馆这点小细节,也是不相约,任自由。诸葛曾不止一次给宋老师微信留言:两情若是久长时,又岂在朝朝暮暮。双方恋情保持至今,没有遭遇干扰和挫折,在潜伏中发展,在发展中潜伏,即便如此,宋老师还是不忘提醒诸葛道:“要有风险意识,心中要有突发事件处置预案。”因为就在宋老师说这话前不久,他陪她去上海浦东,面见了她曾经一个团队的朋友,也就是一道在一西餐馆吃了顿午餐。事后她这个朋友就直截了当问:“你跟宋老师什么关系啊,哼……不老实吧?还敢说没什么关系,我一看你们的眼神就不对劲,不简单吧!骗得了老朋友?”诸葛面对着宋老师:“小吴这个女人的眼睛太毒了,她居然看出我们的关系来,你都几乎没有说话,当然我一口否认,信不信由她。”诸葛也觉得宋老师提醒的对,俗话说,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。
回想去年就不止一次出现过险情。盛夏的一个晚上,已经夜里十一点多了,两人手牵手正从宋老师家出来到电梯口,迎面碰上对门一对夫妇从电梯出来。“这么晚出去啊!”对门两口子笑着同时打招呼,他们两个立马放开手,“嗯嗯。”应答,一个紧张得直哆嗦,一个尴尬到说不出话来。好在十多年的邻居,平时关系还好,才没有闹出什么绯闻。
这事过去才隔了十来天,两人并排走到小区大门口,忽然一辆电瓶车直冲过来,嘎吱一声停在宋老师面前,宋老师吓了一大跳。“快说,陪哪位美女吃饭去?”宋老师看对方戴着安全帽,又戴着眼镜面罩,不知道来者是谁,又清楚地听到对方这么唐突作问,便不甚高兴地反问:“我们熟吗?”对方仍坐在电瓶车上,两脚支地,揭开头盔,摘下面罩笑着反唇相讥:“我们熟吗?”宋老师一看:“是你啊,李处长,不好意思,刚才一点没看出来,怎么这么早回家陪新婚夫人过周末啊?”宋老师又话题一转说:“哦,明天不上班,我们早点去球馆吧。”说话之间诸葛已走出老远,她当时也是一惊,都是刚混熟的球友,好在她也戴着头盔和变色眼镜,同宋老师并排走路并没有什么交流,加上大门口幼儿园接孩子的,卖菜回家的,有事提前下班的穿梭不息,所幸应该没有发现她,否则不知道会生出多少是非来。那个什么处长还是个大舌头,爱说话,这种事情到了他的嘴里,不知道叽吧叽吧会闹出多大的动静呢。想想真是后怕。诸葛正想着,宋老师追上了,急急说道:“好在你反应快呀,头没回,脚未停,若无其事地走开去,我真是吓出一身冷汗,谢谢你处事不惊,挽救危局!”诸葛勉强一笑:“哪有你说的这么玄乎,只不过随机应变罢了。”
春天来了,朵朵桃花簇拥在树枝上,热闹得很。原先约好两人去城市绿谷踏青赏花的,诸葛临时因为工作走不开,只好延期。宋老师便闲来无事继续看他的红楼。他注意到红楼里的有个插曲。什么插曲呢?就是宁府贾家有个大功臣叫焦大的,他酒喝多了发飙,被秦可卿丈夫贾蓉绑了丢在大门口。他看到王熙凤和宝玉探望病中的秦可卿,正要起轿离开,便大声骂街说,要去贾家祠堂告诉老祖宗,说什么爬灰的爬灰,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。显然骂的就是贾珍和王熙凤。单说贾珍对儿媳秦可卿视如珍宝,视如己出,从生病求医不计钱财,到死后尽其所有地厚葬,以及悲痛的程度,的确与众不同,甚至连自尊和颜面都可以不要,不得不让人生疑。外加一点,贾珍的父亲贾敬,一心炼丹求寿,连儿子给他庆生他都拒绝,说你今天就叩了头去,我才不去你们那种肮脏的地方。似乎也是指向贾珍。但要认定贾珍爬灰,直接证据书里没有。红楼梦中类似谜团很多,也许这就是曹雪芹故意设的一个局,也许他不想将家丑说得太明了。
宋老师带着问题读红楼,深追细究,才算读懂读透,否则走马观花,随意浏览,看几遍也没有什么长进。他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,不知道诸葛在忙什么?他决定把这个读书收获编辑起来发送给她分享,看看她有些什么看法。女人的直觉有时候超过理性的论证,一键推送出去。
诸葛收到微信,大略一览便点赞过去,并没有像宋老师所期待的具体表达。他想她一定还在忙碌之中。
诸葛再次接到宋老师微信已近傍晚,工作上的事情也忙得差不多了,她为前些天的爽约有些内疚。她把前天收到的一个笑话从微信里翻出来,转给宋老师,他要是能阅后一笑,算是个小小补偿。宋老师从卫生间出来听到微信铃响起,赶忙打开,果然是诸葛发来的,微信内容:“邻居李阿姨给隔壁老王发来一条信息:‘老王晚上好!我大姨妈走了,如有空夜里来陪陪我。’隔壁老王一看,迅速回复过去:‘不好意思,我怕鬼,从来不给人家守灵的,你还是找别人吧!’李阿姨一看,又气又怒,大声骂道:‘真是个蠢猪!’宋老师毕竟情商不低,一看便哈哈哈……差点笑出声来,心里念道:‘这个老王真行啊……’”
他一想昨天晚上饭局小李讲过一个笑话,何不编发过去,希望能博她一笑。不一会儿功夫诸葛又收到微信,打开一看:爸爸出差一周回来,急着要跟妈妈上床,三岁儿子见爸爸回家十分兴奋,就是缠着爸爸玩不肯睡觉,爸爸心生一计,说:“儿子,我们做个游戏,你输了必须睡觉。”儿子一听在床上跟爸爸做游戏十分开心,“好好好。”很快就答应了。爸爸说:“是这样,你先趴在妈妈身上,抱紧了,爸爸过来拉,拉开了你就输了,拉不开你就赢了。”儿子说:“懂了,来吧。”迅速地爬在妈妈身上,手脚都勾紧了妈妈,爸爸先装着一两回拉不动,儿子嘎嘎笑个不停,妈妈乐着不吱声,过了一会儿爸爸稍稍用力便把儿子拉开提起。儿子觉得太好玩了,说再来一次,爸爸稍稍用力便把儿子拉开提起,儿子没有过瘾,还要玩,爸爸说玩不动了,睡吧。儿子兴致正浓,哪里肯依。爸爸又生一计:“儿子,爸爸爬妈妈身上,你来拉,拉不下来你就输了,然后睡觉,答不答应?”儿子一心想着好玩,答应。于是,爸爸伏到妈妈身上,抱好了,儿子上来用力猛拉,爸爸伏得紧紧的,儿子左拉右推,爸爸纹丝不动。儿子想,爸爸手劲大,抱紧妈妈是拉不动的,应该去拉屁股。儿子笑哈哈地从爸爸屁股那里推来推去还是没有用。儿子又转过身来死劲儿拉。突然,儿子停住不拉了,非常生气又很严肃地说:“爸爸你赌丑,你在妈妈下面……”儿子没说完就被爸爸捂住了嘴。诸葛实在控制不住,哈哈大笑,工作室同事很是惊讶,问道:“领导,怎么啦这么开心?”同事一问,她不好意思回答,哈哈哈……哈哈,笑得更是前仰后合。
长时间以来彼此之间的默契、爱慕和欣赏,双双都渐入佳境,彼此说什么都开心,做什么都满意。难以想象的潜能瞬间迸发出来。有道是:三生三世,十里桃花,一招一式,百般殷勤。诸葛觉得宋老师虽然年长,可并未老气横秋,思维依然敏捷,行动非常灵活,在创业的路上有个向导,生活上有个伙伴儿,都是最好的。宋老师认为诸葛不矫情,共同语言多,亦友亦伴,很是舒服。宋老师一直在回味,一直在思考。回味这些时日的相遇相知,一生足矣。什么荣辱毁誉,皆为泥丸,生无可恋,死不足惜。他思考怎么样给现在的他们留下一段美好记忆,给两个人的未来昭示一段浪漫情史。于是,他拿起纸笔用晦涩钝拙的文字记录了这一段情爱盛宴。他碰到一个小小问题,若客观直白记录,离真实最近,可斯文者不堪入目,定骂下流卑鄙。若完全隐晦而距离真实甚远,鄙俗者不痛不痒,必弃之如敝履。可否选择第三条路径,半雅半俗,或明或暗,点到即止,雅俗共赏,互相包容。其实生活就是这样,人性也是如此。无须描绘,无须粉饰。一切以真实的样子为好。
他们之间发生的故事,都应该与桃花有关,这样才有诗意特浪漫,她也一定很开心。他这辈子也不会向一个异性发起进攻。没有意象中的桃花岛,更没有后来的魂牵梦绕,宋老师想记录这段情史,应该以桃花岛为背景,桃花岛是他的幸运岛。他是这个岛上的唯一的主宰者。他甚至不希望有任何一只小鸟飞进他的桃花源,踩踏他心里珍藏的朵朵桃花。这往后的岁月,年龄年年递增,衰老步步逼近,只能想而不能做的事情越来越多。但是他不怕,他誓将梦中的桃花岛牢牢地拽在手里,永远地装在心中,在梦想中慢慢老去……最终化成滋养、守护她的一粒土,一滴水。宋老师这么来回一想,浑身轻松了好多,如同一程长途旅行需要带的东西很多,一时不知从何下手,装满了背囊,还是怕遗漏了什么,不得完美。当简单的一番收拾后才发现只要带上身份证,带足了钱就OK了。这就是繁与简的道理。原来这样就是最好的。其实人生就在远近之间,今天的近,是昨天的远,今天的远,是明天的近,譬如健康与寿命的关系,今天的健康是近,明天的健康是远,今天的健康是昨天的长寿,明天的健康是今天的长寿。古人云,人无远虑,必有近忧。他边沉思边问自己:是否所有的事情都蕴含着繁与简和远与近的关系,是否解决好了这两层道理或关系。
他将上面那些糊乱且带跳飞跃性的所思所想编辑好发送给诸葛,诸葛回发过来戏谑地问道:“亲爱的老师,请告诉我,人哪里是桃花岛?哪个是桃花滩?哪里是桃花瓣儿?你硬闯桃花岛,又偷袭桃花源,该当何罪?桃花有白的,粉的,嫩的,润的,你是看的,摸的,还是咋的?桃花岛有没有温泉,你喜欢在温泉里泡澡吗?温泉有多大,多深?是齐腰,齐脖,还是没头呢?温泉水是清,是浑?是厚,是薄?是咸,还是甜呢?反正老师没事清闲,如何不将这些风景……描述下来,给学生我好好拜读,以求长进,也不负老师悉心栽培之功!”推发过去时还不忘配上几个鬼脸儿。
宋老师看过微信想要笑又笑不出来。他原以为引经据典用了那么多形象比喻,在自己看来很是出彩,但对于她,或许根本就看不明白,或许看明白了,觉得庸俗至极,毫无新意。他把这段微信又看了一遍,然后托着下巴点着头,暗暗赞许,赞许自己终于打开了她的心扉,多了些幽默风趣,以后私聊更可以直截了当,直接了当,拆了禁区。这是相识以来取得的又一个突破,他对空高高举起双手,伸了个大大的懒腰。
就在他们平稳相处期间,发生了一件事情。这件事情虽小,但却几乎摧毁了他们之间的信任和恋情。记得那天是星期六的早晨,他车上坐着一位年轻貌美的女人,一起走进球馆,又是她给他拎的球包,走的时候两人挨得很近,肩并肩,还有轻微摩擦。在球场上他们俩反反复复地反拉正打,没有同别的球友交流。从视频上看,有说有笑非常的开心。这是一个球友偷拍的视频发到球友微信群里的,他们这个群里有几个像狗仔一样的热衷于搞些花边。球友们也习惯了不当回事儿。可是这次不同,群里有些骚动。有的说,这美女真美,身材、相貌、气质俱佳,欢迎天天来。有的说,宋老师真有艳福,下次来我要带包软中华给他,换换打。有的说,看不出啊,金屋藏娇不露声色。宋老师不作解释,也不争辩,只在群里呵呵……听任群里发酵。诸葛看了以后就不一样了,她牙齿咬得嘎嘣响,立马退了群,还发誓再也不想见到他了,心里狠狠地骂道,简直就是大色狼!诸葛的退群引起了宋老师的注意,他敏锐地意识到诸葛误会大了去了,她一定认为受到了伤害了。他私聊微信已遭屏蔽拉黑,他打手机不接,他天天到球馆等也不见人影。他懊恼,着急,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。
三天过去了,一周过去了,还是没有联系到她。他只有去她工作室登门解释啦。下午五点左右,他第一次摸到她的工作室,进入室内,大班子人静悄悄地都盯着手机、电脑在工作,也没有人和他说话打招呼,这是平台最紧张,争分夺秒的时刻。想坐下,可连个多余的凳子都没有。他看到诸葛也在忙碌,又一时想不出如何启齿。她看他进来,一开始有些吃惊,继而便装着没有看见一样,没有搭讪,连正眼对视也没给。他显得很二,又很狼狈,像个被抛弃无人认领的流浪狗似的瞅了两眼就走了。他平生第一次受到这么大的冷落与侮辱,他难过得只想跳河,但没有一点想哭的意思,也没有一点怨恨,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受点委屈算不得什么,他没有做过一点伤害两人感情的事情,他真没有对不起她的一丝行为。他相信她会清醒的,会理智的,她不是那种冲动不羁的。她爱我是发自内心的,不是假装骗人的,我们俩几乎要商量一起共度余生,怎么就这点不明不白的事而不明不白地结束呢!忍耐吧,等待吧,一切会平静过去的。他离开工作室走了,悄悄地,没有一点声响。她回过头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,好像有点躬,刚才看他脸色不好,头发乱蓬蓬的,感觉几天没见老了许多。她鼻子一酸,连忙蹲到厕所抹眼泪去了。他一定是很不放心,要看她一眼,是否安好,要不然是不会贸然来工作室见她的,他是那么谨慎的一个人。她应该给他一个解释机会,她更希望有个冰释前嫌的解释。她觉得这次太鲁莽了,鲁莽得有点荒唐,完全不像她平时一贯的处事风格。她想到两个人的恋情已经三四年了,而且一直很平稳,没有发生过猜疑、不满和争吵,总是开开心心的,相敬如宾。她后悔对他如此的不敬和冷漠,如此的傲慢又无情。她抓着自己的头发几乎要向厕所的墙上撞。忽然她清醒过来,冲出工作室,拨通了他的电话。“喂,是宋老师吗?”“对对!诸葛你好!”她笑着说:“老师,对不起!请你原谅我!你回去弄两个菜,晚上我想去你那吃你做的菜好吗?”“好的,好的,我等着你!”“老师,小心点,路上注意安全!嗯,拜拜!”通完电话,她心里那块沉重的石头一下子落地了。
诸葛把手头的事情推到一边,晚上六点准时到了宋老师家。两人都感到今时不如往日,有点生分,没有握手,没有拥抱,他轻言一声:“来了。”“嗯,来了,好在路上不堵。”他想在吃饭前正式做个解释,以冰释前嫌。她看出端倪说:“老师,我饿了,就想吃饭。”他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:“好好,那就吃饭。”他们一边准备吃饭,一边聊些不着边际、无关痛痒的闲话。宋老师还是打头开讲作解释。诸葛抢先开口道:“今天不是来听什么解释的,今天是来要债的。”宋老师一懵:“要债?”“是的。”“什么债啊?”她见他满脸疑惑的样子,便抬高双手作出拥抱的姿势,哈哈一笑说:“刚进门时,你欠我一个大大的拥抱。”话还没有说完,她就像个孩子撒娇似的扑向宋老师怀里。他毫无准备地立马接住……两人什么话也不讲,诸葛把头耷拉在宋老师的左肩上,嘴唇紧贴着他的耳廓神秘似的说:“我早知道跟你打球的美女是你外甥女,她在杭州阿里巴巴总部做技术工作,几年前从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取得计算机专业博士后来报效国家的,现在升为副总监了。”“你是间谍还是国家安全部门的,比我还清楚啊。”说着捧着她的脸,在她的唇上轻舔了几下问道:“那你还这么折腾我,是不是太残忍了?”“对不起啊!其实我就是借题发挥,考验考验老师心里是不是真的很在乎我,再说这么长时间了,不就是难得卖了个嗲嘛。你……考核过关了!”边说边端起饭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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