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情深如海不敌岁月薄凉》 章节介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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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情深如海不敌岁月薄凉》 第2章 在线试读
第五章
一觉睡醒后下了车,眼前的景象新鲜又陌生。
这里的人都忙碌于自己的生活,没空管我这个初来乍到的人。
我松了口气,用剩下的积蓄租了一间小小的房子。
高考的浪潮越发炙热。
在临近最后的日子时,整个街道都拉了不少横幅。
我咬着牙拼命学,可这知识就是进不去脑子。
毕竟我现在也不是十七八岁的年纪了,记忆力早就不复当初,更别说我结婚后荒废了学业这么多年。
于是,我又来到了这里附近的成人学校。
只不过临近高考关头,不管我怎么哀求,门卫的就是说不收学生了。
“哎哟,这就不是钱的问题,我们这收人可是要看口碑的。”
“你一个半路出家的,哪里比得上那些年轻有活力的学生啊?”
“赶紧走吧走吧,别在这碍事了。”
门卫作势就要将我赶走。
“等会您先别急,听我说完好吗……”
我心里一着急,直接拉着她的袖子就要跪下。
要是再不争一口气,那我还是没办法改变现状。
紧接着,有一双手从我的身后扶住了我的手臂。
我一愣,要下跪的动作就这样戛然而止。
我猛地抬头就看见了一张温柔的面孔。
她也回视着我温声细语地问:“怎么回事?”
我抿了抿唇,没出声。
倒是门卫先一步迎了上来,脸上都笑开了花:“温老师,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?”
“其实也发生没什么事,就是这人是来报名上课的,可你也知道我们这早就不招人了。”
“他信不过我,就在这跟我折腾了好一会,我这就把他赶走。”
门卫说了什么我都没有听清,脑海里只有三个字——
温老师?
我下意识站直身子,看向面前这个女人。
“温老师您好,我叫陆青山,这次来就是来当你的学生的。”
短短一句话,我就差点咬掉了自己的舌头。
面前的女人看起来也不比我大多少,说出这样的话来还是有些脸热的。
只不过我别无选择。
想到这,我的眼神也跟着坚定了不少。
温南枝深深看了我一眼,浅浅地勾起唇角,“当……我的学生?”
我点点头。
“不是,你这人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!”门卫气急,就想推搡我。
温南枝没说话,只是转了一下腕间的镯子。
这块镯子质地清透,看着就不便宜。
只不过遗憾的是,这镯身有了点小缺陷。
我连忙开口:“我还会修复镯子!”
就在我感觉无望的时候,她开口了:
“温南枝。”
我先是一愣,随后又喜出望外地看向她。
她这是……在告诉我她的名字,也就是说她答应了?
温南枝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,轻轻颔首,“跟我进来吧。”
门卫欲言又止,但好在总算不再阻拦我了。
温南枝看了我一眼,示意我跟在她身后。
我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进了学校。
这个学校比我上次参加的夜校看起来正统得多,一进门就听到了琅琅读书声。
就在这时,一个弓着身子的学生偷偷摸摸地从教室跑了出来。
眼看着他就要撞上温南枝,我连忙将他挡开。
学生捂着鼻子哎哟一声,刚想骂人,结果看见温南枝时硬生生转了个话风:
“温……温老师?!”
温南枝似笑非笑,“你这是要去哪?”
“我……”
还没等她狡辩,就听见温南枝不辨喜怒地说:“回去。”
学生一溜烟地跑了回去。
我看得目瞪口呆,忍不住咽了咽口水。
温南枝侧头看向我,“对于教书这事,我一向严格。”
“你要是做我的学生,就得做好准备。”
明明我都已经是结过婚了的男人,可在宋晚棠的话里,我就还像是那个没长大的少年。
想到这,我下意识双脚收紧,做了敬礼的动作。
“我绝对不会让您失望!”
温南枝明明没笑,可我却感觉她神色温柔了许多,“走吧。”
第六章
温南枝没直接将我安排进学校的大班,而是给我进行一对一辅导。
对此,我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。
“这……会不会占用太多你的时间了,我给你付工资吧!”
说完这话后,我也在计较着赶紧把她的镯子修复好。
温南枝神色莫名地看了我一眼,“你钱很多?”
我羞耻地摇了摇头。
从那里逃到这里,再安身立命,我已经耗尽了不少存款。
不过咬咬牙还是能支付的!
温南枝将桌上的本子弹开,淡声说道:“我的工资轮不到你出,你好好学就是。”
我眼眶一热,点点头。
为了不辜负她的期望,我这几天几乎都泡在学校里,连饭都顾不上吃。
由于精力消耗过多,我直接低血糖晕了过去。
醒来的时候,我人躺在卫生院里。
温南枝就坐在我的病床边,一脸神色莫名地看了我一眼。
“陆青山,你可真是出息。”
毕竟没有哪个人像我一样,学习学到进了卫生院的。
紧接着,一杯温热的糖水递到我面前。
我有些心虚地接过抿了一口。
见我不说话,温南枝像是被气笑了,“陆青山,我不需要这么拼命地学生。”
“再有下次,你也别来了。”
听到她这两句话,我的心一下就慌了起来。
“温老师,我发誓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。”
“要是再有下次,我——”
我话还没说完,就被她用手捂住了嘴。
我疑惑地看向她,只见她冲我眨了眨眼,“别把话说这么重,我又不会吃了你。”
我只是认真地盯着她说:“我只是说出我的心里话,我不想让你对我失望。”
温南枝轻咳一声,没再看我,可脸颊和耳朵却红了。
“知道了。”
在仅剩的一个月时间里,我几乎争分夺秒地学习。
可有了前车之鉴,我也不会再不把身体当回事了。
这几天风大,我没事,宋晚棠却病倒了。
我让她好好休息,可她却仍旧坚持给我讲课。
为了感谢她,我特地给她做了午饭和梨汤。
我小心翼翼地将饭菜护在怀里,生怕冷风吹凉了。
结果刚走到学校大门,就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。
宋晚棠迎风而站看着我,没扎紧的发丝随着风舞动,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有破碎感。
如果忽略掉她眼底浓重的黑眼圈的话。
我没看她一眼,直接抬步走进学校。
温南枝刚刚下课,我一定要让她吃上最热乎的饭。
结果刚走两步,就被宋晚棠拉住了衣摆,“青山。”
明明是彼此身体的接触,可我心里却没有一丝波澜,反而感到厌烦。
我只能冷冷地看向她,“有事吗?”
她被我寒冷的语气逼得一噎,“陆青山,你跟我说话就非得这个态度吗?”
我嗤笑一声:“那我得用什么态度?别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!”
宋晚棠转移了话题,“你还没说,为什么要瞒着我一个人来到这里?”
“你知不知道你离开那天——”
我不耐烦地打断她:
“宋晚棠,我为什么会来到这,你心里不是最清楚吗?”
她还想再一次让我娶翠婶,我现在没有对她松手都不错了!
宋晚棠也知道我指的是什么,默了好一会,没吭声。
我懒得跟她纠缠,挣脱她的手就要走。
她这才急忙开口:“青山,对不起。”
“我当时只是想给你一点苦头吃吃而已,并不是真的想让你娶傻子!”
第七章
我毫不犹豫地将宋晚棠的手扯开,猛地往后退了两步。
“是不是真的你自己心里清楚!”
要不是有上一世的前车之鉴,我还真被她这副虔诚的模样给骗了!
“我……”
宋晚棠欲言又止,理亏得只能再次转移话题。
她的视线落在我手上的高考报考表上,皱了皱眉。
“青山,你该不会是想高考吧?可你年纪都这么大了……”
“我年纪大怎么了?哪条规定说我不能报考了?!”
我死死瞪着她,只要她再敢说出一句不好听的,我的巴掌就能直接呼到她的脸上。
现如今的我,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只知道围着她转的陆青山了!
宋晚棠泄下气来,神色疲惫,“青山,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“那你是哪个意思?”
这话不是我说的,而是温南枝。
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,此刻直接挡在了我的身前。
宋晚棠瞪大双眼,一眼不可置信,“你……她……”
“陆青山,她是谁?!”
“你竟然瞒着我有了别的女人?”
温南枝没搭理她,而是看了一眼刚刚给她通风报信的门卫。
“叔,现在午休时间也到了,闲杂人等是不是要赶走?”
门卫本来还在看戏,这会见被点名了,连忙走上前赶人。
宋晚棠面色十分难看。
她是带着公务过来的,身上还穿着制服。
眼看着路人频频看过来,她也只能退了一步。
“青山,我下次再过来找你。”
“希望到时候,我们能解开误会。”
我“呸”了一声:“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!”
宋晚棠深深看了我一眼,走了。
一瞬间,校门口就只剩下了我们三个人。
门卫仰头看天,“哎哟,这天气可真好啊,适合睡觉。”
说完,他打了个哈欠、伸了个懒腰就进了门卫室。
温南枝也没问什么,而是看向我怀里的饭盒。
“给我的?”
我点点头。
她轻轻将饭盒拎起,拍了拍我的肩膀,“陪我一起吃。”
我们来到了食堂的空座位坐下。
温南枝没说话,我也不敢开口。
整顿饭吃得十分沉默。
自从宋晚棠来找过我后,她那句话就像在我心里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。
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又会过来找我的麻烦。
想到这,我不禁有些烦躁,思绪都跟着飘远了。
就在这时,头顶传来一道女声:
“伸手出来。”
都这么大个人了开小差还被抓包,我不禁一阵脸热,连忙将手伸出来。
“我……”
“张开手。”
宋晚棠拿着长长的戒尺,重重地打了两下我的掌心。
“继续写。”
我疼得眉头紧皱,但也集中精力奋笔疾书起来。
只不过偶尔思绪还是忍不住飘远。
这次想的倒不是宋晚棠,而是温南枝。
之前怎么没有发现,她认真说教的模样……还挺好看的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才听到温南枝凉凉开口:
“你要是再想着你的那个前妻,就不用再跟着我学了。”
我急了,连忙着急开口:“我想的不是她,而是你!”
这话一出,我们两个人都愣住了。
我连忙低下头,不敢看她。
该死的,怎么就直接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呢?
温南枝此刻一定很觉得我莫名其妙吧?
不过……
“你怎么知道她是我的前妻?”
第八章
我又抬起头,有些探究地看向温南枝。
她垂下眸子,轻声说道:
“等你高考完,再说。”
我还想再问些什么。
可当她再次抬眼时,眼底带着一片不容置疑。
我只能将话咽回了肚子。
不过,她的话倒像是给我下了一颗定心丸,让我安心了不少。
在宋晚棠的辅导下,我的学识突飞猛进。
很快就到了高考这天。
考完全部试卷出来,我只觉得神清气爽。
只不过令我感到奇怪的是,其间宋晚棠一直没再出现过。
就好像……忘了这回事一般。
我也没放在心上。
考完后,我第一时间找到了温南枝,让她给我一个答案。
她不紧不慢地给我倒了一杯茶,和我说起了往事。
我爸妈是当时村里的大户,资助过不少村里的学生,温南枝就是其中一个。
她很多次在领补助的时候,都有注意到我爸妈身旁的我。
高瘦的一个,帅气又聪明。
她就这样悄悄地将我烙在了心里。
只不过我们当时的身份云泥之别,而且我还和宋晚棠有婚约。
她只能远远地观望,甚至不敢上前跟我说一句话。
尤其是后面我娶了宋晚棠,温南枝就彻底缩进了壳子,来到了这里开始教书。
只要看不见,就不会再想。
可她没想到,会有一天能在这看到我。
听到这,我心里久久不能回神。
我以为的初遇,却是她的多次回眸。
所以,她当时才会毅然决然地收下了我做学生,甚至一分钱都不要。
温南枝看穿了我的想法,无奈地笑了笑。
“你父母给予我的东西,我此生都难以回报,我又怎么能再收你的好处?”
我眼眶一热,忍耐许久的情绪此刻绷不住了。
我父母在活着的时候拉了不少人一把。
有人因为斗米之恩记了一辈子,有些人却虚以为蛇,事后翻脸不认人。
温南枝叹了口气,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,“怎么就突然哭起来了?”
“抱歉,我不应该骗你,装作和你不认识。”
“我没有怪你。”我摇摇头,猛地将她揽在怀里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我才轻声说了一句:“要是我考上了,你能给我一个奖励吗?”
温南枝声音艰涩:“什么奖励?”
“跟我在一块,一辈子。”
“好。”
在她应下的那一刻,我飞快地将之前那块镯子给她带上。
碎裂和修补的痕迹不复存在,只有一根精雕细琢的雪梅缠绕在上面。
很快就到了公布高考名单那天。
我特意起了一个大早,就在那艳红色的榜纸上从下到上寻找我的名字。
看到我的名字那一刻,我心里激动万分,忍不住将温南枝抱起,转了好几圈。
“说到做到?”
她笑了笑,脸颊蹭了蹭我的胸口,“说到做到。”
高考上榜的几十个人都被集中在学校广场上,排成一列。
红色的胸花由温南枝亲手挂在我身上。
迎着风,雄赳赳又气昂扬。
我和她四目相对,相视一笑。
第九章
人群解散后。
我牵着温南枝的手,准备去找个地方吃饭庆祝。
结果就看见了不远处的陆松岩。
他满身尘土,神色怨毒地看着我。
“陆青山,你明明都跟晚棠离婚了,为什么还要出现在她面前勾搭她?!”
我只感觉莫名其妙,气笑了。
“陆松岩你自己抓不住东西,竟然来到别人面前撒泼?”
陆松岩被激怒了,就想扑过来掐我的脖子。
但到底他没有我灵活,扑了个空,险些摔倒在地。
温南枝想说话,却被我拦住。
“有些事情,还得让我自己了结。”
随后,我又看向陆松岩,只见他气得脸都歪了。
“陆青山,你还真是朝三暮四,这么快又找到了新的女人!”
“怎么是那个老傻子不能满足你吗?”
我走上前,直接揍了他两拳。
“这一拳,是替我爸妈打的。”
“这一拳,是替我自己打的。”
见我提及爸妈,他狠狠地“呸”了一口:
“那两个老东西关我什么事?”
见他出言不逊,我又打了他一拳,“这一拳,是为你嘴巴不干净打的。”
陆松岩不可置信地瞪着我,“陆青山,你——”
“爸妈真的偏心过吗?还是你一直都在跟我不停地比较?”
陆松岩歇斯底里大吼:“难道不是吗?他们什么都给了你,而我什么都没有!”
我冷眼看着他,只觉得他无可救药。
“陆松岩,我今天就实话告诉你了。”
“你根本不是我爸妈的亲生儿子,而是捡来的。”
陆松岩身子一僵,双唇忍不住颤抖,“怎么可能?”
我继续说道:“我爸妈将你视为亲生儿子,把你抚养长大,在吃穿上从来没有亏待过你。”
“就连你娶了媳妇分家的时候,家产都划了一大半给你,可你是怎么做的呢?”
陆松岩崩溃了,捂着脑袋大吼着:“不可能,你一定是在骗我,我怎么可能不会是亲生的……”
就在这时,宋晚棠匆匆赶到,刚想上前就被陆松岩握住了手。
“晚棠,我就只有你了,你不要离开我……”
他哭得甚是可怜,却再也惹不起宋晚棠的怜惜。
我只是摇了摇头。
直到现在陆松岩还执迷不悟,将全部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。
我的过去,就是他的未来罢了。
宋晚棠不说话,只是看向我,眼底带着深深的不舍。
“青山,我……”
我毫不犹豫打断她:
“宋晚棠,你这职位要是还想再坐久一点,最好给我老实一点。”
“不然我要是一封举报信递交上去,可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。”
宋晚棠身形一震,瞳孔都在颤抖。
最后也不知道她思考了一番什么,轻声说道:
“抱歉,我会带松岩走的,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。”
“还有……恭喜你,高考上榜了。”
说完,她就毫不怜惜地扯着陆松岩的胳膊走了。
看着他们的背影,我深深叹了口气。
其实宋晚棠谁也不爱,只爱她身上的权罢了。
温南枝温暖的手握住我的,问道:“所以,你真的就这样轻易地放过她了?”
我笑了笑,“当然不,我会让她回到原来的位置。”
“至于我们,就隔得远远地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。”
宋晚棠不知道,那封举报信早就已经在路上了。
等她回去,迎来的就是属于她的裁决。
而我和温南枝,才刚刚开始美好的未来。